第(3/3)页 夏浦玉扭头看向他。 “冷静点。” 夏浦玉心里鼓打的“咚咚”响,一阵一阵的打破淞江上的涟漪,他像是一个猛子扎进了江中,背上绑着石头被沉入了江底。 那可是江雪斋,除此外,还有阿冬。 则袖看着他煞白的脸色,松开他,和他一起往外去。 竹子朝给他们派去了许多人,以备不便。 在隐隐露出夜色的森林里,星星点点的人影快速的向前穿梭,他们走得很快,但就以这种速度,怎么也要到早上才能到达。 夏浦玉在最前面走着,闷着头,一个劲儿往前走。 则袖在他身后走着,看着夏浦玉逐渐急躁起来,就低声叫他,他却不应,则袖只好再次抓住他:“冷静一下……” “怎么冷静?”夏浦玉甩开他。 “那可是江雪斋,没了就真的没了!”夏浦玉低声吼着。 听着夏浦玉那如同猛兽一样的怒愠愈发的声音,他叹口气,道:“可是你现在这样有什么用?” 夏浦玉没有再说话,扭过头,继续往前走。 他怕。怕那屋子里有江岸冬,又怕没有江岸冬。 有,说明她可能会被烧死,没有,那她就在别人手里。 总之无论如何,他都害怕。往日里他叫她哪里都不要去,守着江雪斋,等着自己。她心甘情愿的循规蹈矩的看着江雪斋门前的过客与春夏秋冬。他为什么要闯入她的生活,为什么要把她牵扯到自己的生命里来。不妙的事情终究要发生了。她成了他的生命,她陷入了不安定。 她始终那么安静,那么理解他,无论他做什么,她都不会怪他,不会谋害他,不会在他身上牟利。阿冬把夏浦玉当做自己的天,当做她所能依靠的,当做她值得等待的。 她就日复一日的在门口坐着,等待这个英雄回来,等待她的英雄回来,他会穿着一身脏衣服,脸上挂着疲惫的笑,阳光从天上透过枯叶照在他的肩膀上,然后他张开臂膀,叫一声阿冬,她就能跑去抱住他,是她的郎君回来了。他从远方的江湖与生死之间披着荣耀回来,她该有多值得,多骄傲,她会有孩子,然后讲给孩子听,叫夏浦玉教给孩子武功,叫孩子识字,告诉他曾有一个江雪斋,它用近百年的沧桑岁月,在尔虞我诈,生死筹谋的江湖里,用血用肉写出“忠义”二字。 可如今,他还要再说: 可是那个门派已经消失了,淞江畔没有了那座房子,他还曾经把阿冬弄丢,是因为他的过错。 他以为她会一直在那里等着她,认为她风雨不动,生死不离,却不曾想她傲骨贞义之下,又有多柔弱,多不甘,多害怕。 怕他回不来,怕她要等一辈子,怕自己就这么孤苦伶仃一辈子。 他站在船头,一分一寸,船头撞开水面,往江岸驶去。 当他看到那片废墟时,魂魄便全破碎了,风化在空中,零落在山水间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