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萧景玄并未急着辩解,直到那御史说完,他才出列,面向永和帝,从容道:“父皇明鉴。北疆战事紧急,儿臣临机决断,所有赏罚皆记录在案,明细已呈送御前,无一笔不公,无一事逾矩。至于所谓‘结交’……”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那御史,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,“沈氏之案,父皇与皇后娘娘已有明断,其为德妃构陷,证据确凿。儿臣当初在宫中,不过偶遇其受欺凌,出于公义略施援手,何来‘结交’之说?莫非在有些人眼中,眼见不公、袖手旁观方是正理?” 他语气平和,却字字铿锵,逻辑清晰,更将问题拔高到了“公义”层面,顿时让那御史哑口无言。 王崇焕一系的官员见状,还想再言,永和帝却摆了摆手,脸上露出一丝疲惫:“好了!景玄为国征战,刚立大功,些须小事,不必再提。朕已决定,三日后于上阳苑设宴,为靖王接风洗尘,众卿皆需到场。” 皇帝一锤定音,暂时压下了朝堂上的暗涌。但所有人都明白,这只是暴风雨前的短暂平静。 上阳苑·风云际会 宫宴的消息正式传遍上阳苑,整个苑囿的准备工作进入了最后阶段。沈青澜也被苑监派人委婉告知,宫宴当日需留在听雪堂,不得随意出入,膳食会有人送来。 这在意料之中。她一个戴罪之身,自然无资格出席这等皇家宴会。她乐得清静,正好可以梳理思绪。 然而,树欲静而风不止。 宫宴前一日,一位不速之客来到了听雪堂。来人是一位面容姣好、衣着体面的大宫女,自称是齐王府的女官,奉齐王妃之命,前来探望“蒙冤受屈”的沈姑娘,并送上一些“聊表心意”的滋补药材和布匹。 “沈姑娘受苦了。”那女官笑容得体,话语却带着试探,“我们王妃听闻姑娘之事,甚为怜惜。王妃常说,姑娘这般才貌,沦落至此,实在可惜。若姑娘日后有何难处,或可想想法子,我们齐王府或可略尽绵薄之力。” 沈青澜心中警铃大作。齐王府!他们竟然主动找上门来?是拉拢,还是进一步的试探和警告? 她面上不动声色,只微微欠身:“多谢齐王妃娘娘挂念。青澜戴罪之身,不敢劳烦王妃娘娘。在此处静思己过,已是皇恩浩荡。” 她语气疏离,态度恭敬却明确地划清了界限。 那女官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,但笑容依旧:“姑娘客气了。既如此,奴婢便不打扰姑娘清修了。”她留下礼物,告辞离去。 沈青澜看着那些精致的礼物,如同看着烫手的山芋。齐王府的举动,证实了周振的消息绝非空穴来风。他们已经开始动作了。 她立刻将此事连同自己的判断,再次用密语记录下来。虽然暂时无法送出,但她必须做好准备。 宫宴·暗潮汹涌 三日后,上阳苑主要殿宇“澄瑞堂”内外,灯火通明,笙歌漫舞。永和帝携部分后宫妃嫔、诸位皇子及重臣勋贵,齐聚于此,为靖王萧景玄接风。 萧景玄换上了一身亲王常服,玉冠束发,少了战场上的杀伐之气,多了几分清贵雍容,但眉宇间的沉稳锐利却丝毫未减。他周旋于众人之间,应对得体,既不过分张扬,也不失亲王气度。 永和帝看起来心情颇佳,对萧景玄多有褒奖,席间气氛看似融洽。齐王萧景恒依旧是一派温文儒雅,言笑晏晏,与几位宗室长辈相谈甚欢,偶尔与萧景玄目光相接,也是温和含笑,看不出丝毫异样。 王崇焕称病未至,但其子王璟及一众王党官员在场,虽表面恭贺,言语间却不乏机锋,试图在细节上挑刺,或暗示靖王功高震主。 萧景玄皆从容应对,或四两拨千斤,或直接以事实驳斥,滴水不漏。他的表现,让一些中立官员暗自点头,也让对手更加忌惮。 酒过三巡,永和帝似乎有些微醺,看着殿下英姿勃发的儿子们,忽然感慨道:“如今边境暂安,朕心甚慰。只是这江山社稷,未来终究需要贤能者承继……” 此话一出,满堂瞬间安静下来,连歌舞声都似乎停滞了一瞬。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,目光若有若无地在几位成年皇子,尤其是刚立下大功的靖王和素有声望的齐王之间逡巡。 萧景玄握着酒杯的手稳如磐石,面上依旧平静。萧景恒垂眸看着杯中酒液,唇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。 永和帝似乎只是随口一提,并未深言,很快又转到了其他话题上。但那一瞬间的凝滞,却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,在每个人心中荡开了涟漪。 第(2/3)页